第七百七十三章 白衣书生 (第1/2页)
夜幕下,暗影像群狼,涌入到这座矮小的庙宇,古老的气息,是蛮荒时,群雄称霸的时代,留下的残锈。
黑暗中,庙宇间,气息愈发的压抑了,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者说,该发生的早已注定,木门被蛮横的狂风,疯狂地撕扯着,发出一声一声“咯吱!”“咯吱!”的钝响。
时间在改变整个世界的轮廓,可终有一天,世界也会更改时间的轨迹,历史只是一纸帛书,或许,最终会搁浅在回忆里,会被一层尘埃覆盖,会在诸人的脑海中,渐渐的被淡忘,虽然凸显着世事苍生柔美的纹路,可历史也会在某一瞬间,被悄然地改变。
门外,寒风呼啸,此时,整片世界,业已遁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视线之内,那柄烛火,映亮了诸人的面庞,面无血色的几人,似乎在等待着甚么。
世界变得模糊不堪,清晰的影像,在诸人的心底,慢慢地幻化,好在意识依旧清晰,门外的风吹草动,倒也能觑之一二。
光阴幻化,本是一片薄光沉眠的午后,眼下,却快速地入夜了,时间张弛有度,是存有灵性的,但这一幕又该跟何人诉说呢?
没有人再提起魔王二字,认知里,魔王似是残杀众生的恶人,可,当看向立在庙宇间的少年时,少年的眼底,却写满了期待,似是在恭迎上古时代的诸魔,再莅人间的那一刻。
而此时,被光阴腐蚀的木门,忽的被一阵强风推开,寒冷的气息,恍似是寒冬之际,夹杂着零星的雪片,疯狂地涌了进来。
门外,碧水青峰,高天上一道道华光,是霁雨初晴后的半盏时光,光阴一半埋没于光明之中,一半投身于暗影之中。
天幕上,霹雳更像是一条条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覆盖了整片苍穹,如此,这夜里的疾风骤雨,倒是也来的有些理由了。
强风扑面,是一阵阵罡风,撕扯着身上披着的长袍,是寒风的哽咽,穿越了山峰,穿透了碧水,然后,恍恍惚惚,搁浅在现实与回忆的间隙,更似是故时的一境!
电闪雷鸣,矮小的庙宇,更像是漂泊在沧海间的一艘小舟,随时都会被风浪淹没,可即便如此,它仍旧在倔强的在沧浪间穿行,而操控小舟的人,面庞一半沉于黑暗之中,一般藏于光明之中。
疾风骤雨扑面而来,这场风雨来的倒有些理由了,遥远的苍穹,被一阵乌暗的云层,遮掩在其中,雷霆万钧,暮景秋雨萧条,山海似乎在这一刻间,重新被铸炼。
突兀间,一阵强光,蛮横地涌入到诸人眼中,风声萧瑟,更映衬了此地的苍寒无情,恍恍惚惚,仿似一片晚夜。
月如钩,星辰铺洒在长天尽头,也依旧会倔强的将光芒洒满大地,尽管也只是微乎其微罢了。
在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感觉,天地将会在此刻大变,而事实的真相似乎也未曾亏待了心底那些突兀间闪现而过的念想,
于是,耳畔是山石滚落的声音,更是大地被撕裂开,滚烫的熔岩奔腾流淌的声息,可以想象的到,当地底的浆岩,喷薄而出时,那些匿于荒草间的小兽,似乎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有死亡立在它们的眼前。
很仓促,时光竟在那短暂的一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沉滞在桌案上的尘埃,被一阵清风扫过,之后便悬浮在空气中,在时光静滞时,尘埃没有落下。而声音悬浮在空气中,也没有落入诸人耳中,尽管,在张着嘴,仿似要呐喊出来,可时间早已凝固,所有的动作,都已无济于事!
山河在变幻,在生命里,曾经闪耀过的物质或者意识,似乎也无意进行革命了,而此时,模糊的画面中,一位身披白衣,面容俊秀的青年,笑吟吟地站在于尊的对面。
青年更似是一位书生,俊秀的眉眼间,有一分清浅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书生在笑,而天下苍生却在哭。
书生似生于荒诞之中,突兀的,出现在于尊的面前。故事里那些褶皱的画面,一再出现在于尊的眼中。
书生在静静地诉说。
万余年前,那场骇人心魄的大战,隐现在自己眼前。
古老的镜面中,一寸寸山河,像是皲裂的皮肤,袒露着血淋淋的伤疤,流着殷红的瘀血。
尽管也曾无数次的听闻,故时的白衣书生,曾蛮横地挑战了整个江湖,可当白衣书生,静立在自己的眼前时,却依旧不敢深信,他便是故时的那个人。
隐于黑暗中的白衣书生,慢慢地走向于尊,瞳仁间,充斥着一片片厉芒、血光。荒诞的现实,在那短暂的一刻间,再次变得真实,书生逼近到他的眼前,笑道:“我认得你!可你不识我!”
幻变的光影,将书生那看似单薄的身体,拉扯出一道虚实相间的影,静立在于尊的面前,书生的笑靥,是如此的绚烂,他笑着眨了眨眼,道:“于尊!你的名字叫于尊罢!”
那一刻,于尊的心底倒是一滞,道:“没错!我正是于尊!”
书生笑道:“既是于尊,那便不会错了!”
在那片静滞的时光长河里,唯有于尊和书生浮出水面,而闲杂人等,却依旧沉在水底,他们拼命的张开口,尝试着呼吸,可一次次的挣扎后,渐觉徒劳。
冉冉和静立在大堂之中的少年,苍白的面色,业已说明一切!
“你认得我?”在内心剧烈挣扎后,方才吐出一言,此时的于尊,环顾四周,一脸惊骇道。
书生笑道:“我既是你,你既是我!”
可书生的言语,却在那一刻,变得模糊不清了,所以,于尊并没有捕捉到书生之言。
我既是你......你既是我......
书生皱了皱眉,忽的哈哈大笑。“原来,这才是上苍的用意!”
豪爽的气质,明朗的笑靥,倒是令于尊的心底,对眼前的书生,生出一丝好感!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冷风,书生忽的推开那扇木门,直至门外的风,堂而皇之地涌入进来,寂静的星光,欲要点燃世俗间的一簇篝火,可即便它如何努力,却也终是徒劳,或许,这正是命运的奥义!无关者是无法主宰别人的意志的!
听!悄然间,一簇光,在耳畔点燃,那是火光晃动的声音,那柄蜡炬,静静地围绕在于尊的身畔,即便是推开门的那一刻,它的光虽微弱,但依旧是那么的倔强!
光映红了于尊的面颊,那柄蜡炬似有神性!慢慢地,眼前之境,再次发生变幻,荒陈的黑暗中,突兀的,多了一片光影,而支撑那片光影的,却正是静滞在于尊面前的那柄蜡炬。
本是荒无人烟的世界,此时却生出了人间气息,黑暗中,那人模糊的面庞,逐渐变得清晰!
静滞的画面,在慢慢地堆积着色彩,直至眼前的画,变得栩栩如生!烛火在风中,微微地颤着,倔强的火苗,似随时都会熄灭,可它依旧在强撑着,强撑着将那片影像,投送到于尊的眼底。
静寂的夜,深沉的夜,漫舞在风中的火光,欲要引燃这片寂静,欲要引燃这丝深沉,火光摇曳,发出一阵阵呲啦呲啦的响声,而此时,书生背负着双手,笑道:“于尊!在你的心底,甚么才是最重要的?”
于尊笑了笑,言语间,却颇为的苦涩,“为何要提起这个话题?”
书生道:“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甚么,支撑着你走到现在!”
晦暗的双眸间,光线渐渐缺失,于尊忽的仰起头,望着头顶上的那片片铅云,道:“是她,是她啊!”
书生一滞,“原来你也是因为......”
那一刻,书生不似谪仙,缥缈出尘的气质,尽散于黑暗之中,他大抵是下了凡世的谪仙罢,可自提起一个“情”字时,他就业已被贬下凡尘了。
黑魆魆的庙宇间,被推开的木门,随着长风,发出一声声钝响,朽烂的木柱上,落下一片片木质碎屑,经清风一扫,又渐渐地散于凡尘,庙宇看似矮小,可内里却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静坐在四方的众人,此时却皆似被封印在那一方,便是连呼吸,也不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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