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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调小说 > 穿越之托瑞尔战记 > 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七章 (第1/2页)

第三十四章:袭击
  
  张川越同样感到收获不少。他只是身体素质强悍,对武技也只是一知半解。和这些爱好摆弄刀剑的年轻人聊天让他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交谈之后他对大陆著名的几个武技流派如龙爪流,漠风流、影踪派等等都有了一点了解。
  
  赫德森仰头饮尽一杯威士忌。他对张川越的态度也很尊敬,甚至还更加谨慎一点。阅历丰富的他深知如此年轻的中阶战士前途不可限量,值得好好结交。
  
  他忽然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梦想过晋阶中阶战士。现在却只能与仓库为伴。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大口喝了一口酒,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正当酒酣耳热的时候,张川越忽然神情一动。作为一个中阶战士,他的听力比一般人灵敏的多。身为一个低阶法师,或者说魔法学徒他对能量波动也很敏感。他隐约地感觉到远处似乎有些动静。
  
  张川越是聚会的中心人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张川越?是不是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了。”守卫布拉克嬉皮笑脸地说。
  
  “去你的。我再吃一头牛也没问题。”张川越笑骂了他一句,“不过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他的话引起了重视。大家纷纷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一个叫科多的守卫自告奋勇。
  
  “去吧。”管理员赫德森说。他是这里的头,有权做决定。“带上家伙。”
  
  赫德森的话让空气似乎变的更加紧张。科多点点头,回到仓库用一辆小车把守卫配备的武器都推了出来。守卫的武器都是统一的钢刀,长度三尺左右,和军用的标准砍刀类似,只是略短一点。管理员赫德森除了钢刀还有一副皮甲。他们的装备和军队中一个五人小队的配置基本一致。
  
  张川越的包裹同样放在小推车里。包裹里放着他的战斧。
  
  科多捡起一把钢刀,左手打着一支火把向着仓库外围墙的大门走去。在黑暗中,大门就好像一个怪兽的巨口等待着吞噬生命。
  
  其他几个围在篝火边的人也失去了兴致。他们都担负着保护货物的责任,如果出了问题都会被追究。虽然有人还在继续吃着食物,但已经没兴趣仔细品尝了。酒更是被摆在了一边。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大门那边。
  
  没过多久科多就跑了回来。众人远远看到他一进大门就手忙脚乱地上锁,连火把掉到地上都顾不得。一锁好门他就扭头向大家跑过来。
  
  丢在地上的火把还在顽强地燃烧着,从背后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扭曲的影子如同跳跃的鬼怪一样。
  
  “不好了,码头工人们来闹事了!”科多惊恐地说。汗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守卫们发出一连串的吸气声音,脸色很难看。但是他们也没有情绪失控。这些守卫很容易就想清楚了来龙去脉。码头工人来闹事并不奇怪。
  
  张川越做护卫的同时兼职搬运,让他自己挣了不小的一笔。但这对码头工人的就业市场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一个人就能干好几十人的活,原本能找到工作的工人们只能失业。
  
  如果仅仅就是这几十个人的问题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张川越起到了对码头工人来说影响很糟糕的示范效应。在他之前几乎没人考虑过用中阶战士来当搬运工。现在那些精明的商人们一打算盘,发现虽然中阶战士报酬高昂,但他们能干几十个人活,似乎雇佣他们也挺合算的。
  
  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大量雇佣中阶战士取代普通搬运工的迹象,但是这种可能性已经足够让大批的码头工人感到惶恐。一部分商人开始利用这种可能性在和码头工人协会的谈判中压价,更加剧了他们的情绪。
  
  码头工人足有七八千人。他们的愤怒与恐惧足以酝酿出一场带有毁灭力量的大火。今天危机终于爆发了。
  
  面对突发情况,赫德森先生还算镇定。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是守卫中唯一有战斗经验的人。他决定先问问清楚情况。
  
  “来的有多少人?”他问道。
  
  “天太黑,我远远看到就赶紧回来了。大概估计起来得有五六百人吧。也许还要更多一些。”科多慌乱地说。
  
  赫德森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仓库的几个守卫都是他亲手训练过的,每个人都学过军队里的侦查技术。科多是学的最好的一个。大致的人数他估计的应当是没错的。如果有这么多人就麻烦了。
  
  码头工人一共有七八千。不过直接被工会控制的核心成员也只有两千多人。动用五六百人对工会来说也要费点力气。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不是个个都好勇斗狠。
  
  不考虑张川越的话,赫德森和四名守卫组成的小队的战斗力、装备、训练水平和一个小队的正规军也差不多。只是直接的战斗经验少一些,大概相当于受过训练的新兵。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支小队可以对付二三十人的闹事的乌合之众。他们比普通人有不少优势。
  
  码头工人多半都是强壮的成年男子,一对一打起来不一定打不过守卫们。但他们没有受过战斗的训练,不懂得如何配合作战,打起来只会乱成一团。他们也很难搞到足够的武器,大多数都只能装备木棍、砖块之类。和守卫们的钢刀的差距很大。
  
  但是数量的差距也要有个限度。如果是数百人对付五个人,这种压倒性的数量优势是没法用装备和训练所弥补的。
  
  所以现在张川越这个中阶战士的战斗力成为了守卫们救命的稻草。
  
  “大家不要慌,先拿好自己的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赫德森大声发布着命令。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张川越。
  
  他们这些仓库守卫都是商会的下属,硬着头皮也要留下来。但张川越只是临时雇佣过来的佣兵,是否愿意真正战斗还要看他自己。如果他一定要一走了之谁也没什么办法。
  
  当然这样扬长而去肯定会让雇主不满,在收取报酬时很可能会遭到克扣。而且履历上也会留下难看的一笔。但对抗数百人也是有风险的。而且经验丰富的赫德森知道,这个任务除了战斗,还有别的麻烦之处。所以现在还是要看一看张川越的态度。
  
  看到张川越打开包裹拿出了他的单手战斧,赫德森松了一口气。这时张川越也开口了。
  
  “造成人员伤亡,会有麻烦么?”张川越提了一个问题。
  
  “太多的话恐怕不行。”赫德森艰难地回答。他知道张川越果然想到了和自己刚才想到的一样的问题。
  
  “杀掉一两个没有问题。我们商会的关系可以摆平。但是如果大开杀戒就很难处理了。毕竟这些码头工人都是合法的帝国平民,不是盗贼匪徒之类。”赫德森回答让张川越的脸色难看起来。
  
  张川越这样的中阶战士其实并不惧怕大量的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因为他有速度和敏捷的优势,可以轻易地灵活游击,而不会陷入包围之中。这让对方的数量优势无从发挥。但码头工人们并不是专门来对付他和仓库守卫的。他们的目的是报复和警告商会。而破坏商会的财产是实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
  
  张川越他们一共只有6个人。这么点人是没法控制仓库这么大面积的。这数百个工人可以分成好几十队人分别行动,去不同的地方放火,去马厩杀害马匹。守卫们是来不及同时阻止那么多人的。
  
  “赫德森先生,有通往楼顶的梯子吗?”张川越问。
  
  “有的。在那边。你想做什么?”赫德森说。
  
  “我想先把重要的货物集中搬到顶层以防万一。顶层的地形利于固守。”张川越回答。“另外,我有一些别的想法,不过得等到在顶层验证一下。”
  
  “好,你搬的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快,你先留下往顶层搬货物。”赫德森先生当机立断,下了命令,“其他人跟我来。”
  
  很快全副武装的赫德森率领着四个守卫来到围墙的大门处。他们和外面的码头工人对峙着。夜晚的空气很凉爽,但赫德森身上却被汗水浸透了,握着刀的手也感到有些湿滑。
  
  码头工人们拥挤在大门附近,一边大声斥骂一边摇晃铁栅栏做的大门。他们个个神情激动,人群中散发着狂热的气氛。有些人已经声嘶力竭还依然不顾一切地大声高喊。
  
  “你们冷静一下。”赫德森大声说,试图和他们谈判。“你们正在非法入侵私人领地。这会受到严厉制裁的。”
  
  “去你的吧,为富人卖命的狗腿子!”一个身强力壮的工人一边摇晃栅栏一边大肆嘲笑,“有本事出来制裁大爷啊,我们看看谁制裁谁!”
  
  他的嘲笑引起了伙伴们的热烈回应。
  
  “看这个胆小鬼发抖的样子!他怎么敢出来呢!”
  
  “你们这些贪婪的商人、吸血鬼,竟然又要求降低工钱,还是人吗!”
  
  “我的一家老小都在等我供养,我弟弟正等着我的工钱上学,你们竟然这时候解雇我!我和你们拼了!”
  
  无数呐喊声汇聚成声音的巨浪,震的守卫的耳朵发鸣。在这种混乱的场景面前,几个年轻的守卫被吓的脸色发白,紧紧地握着武器不敢松手。
  
  第三十五章:无知与恐惧
  
  在狂热的叫喊声面前赫德森明智的闭嘴了。他心里想你们怎么不去攻击绿河上的武装商船,偏来守卫薄弱的仓库来找我的麻烦,降低工钱又不是我这个仓库管理员的决定。但他知道眼下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反正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门处有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有些固定螺栓已经吃不住劲了。
  
  仓库外围墙的大门很坚固,铁栅栏差不多有胳膊粗,很难被破坏。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大了。
  
  过大就有更大的受力空间,可以同时容纳好几十人发力摇晃,这让它很快就撑不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门要求能允许马车直驶而入,必须造的大些。毕竟仓库不是专门的防御堡垒。不能事事从防备围攻的角度进行考虑。
  
  赫德森无奈地摇摇头,回头向仓库的顶端看去。几分钟前张川越已经攀上去了。当时赫德森对这个看法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直接撤退有些保守,想试试看能否和码头工人们交涉;另一方面他也担心爬上去之后底下的人直接放火怎么办。
  
  不过现在他感到如果不打算直接逃跑的话,先上房顶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仓库的门还不如围墙的大门结实,更撑不了多久。
  
  正当赫德森准备趁大门还没被狂暴的工人摇下来之前也爬上房顶的时候,屋顶上喷发出一道绚丽的焰火。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是张川越所施放的法术闪光术的效果。
  
  本来这一法术只是制造出一个稳定的光源,并没有这种效果。但是张川越手头可供研究的魔法数量很少,他只能把大量时间花费在深入研究这些低级法术上面。他在地球上获得的深厚的科研功底也给了他触类旁通、系统分析法术内涵机理的基础。
  
  这是一种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张川越一共掌握了变形术、动物沟通、嗜血术、魔法飞弹和闪光术五种低阶法术。在他的耐心研究下,现在可以瞬发和默发变形术、动物沟通两个自然系法术。魔法飞弹他可以操纵飞弹的轨迹实现精准的攻击。这些都是很多普通的魔法学徒做不到的。
  
  真正的学院派法师,谁会把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低级法术研究上呢?有的是更高深的法术可以学习。
  
  闪光术在张川越的研究下,现在已经可以爆发出一道十几米高、极端绚烂的烟火的大阵仗出来。
  
  当然这也仅仅是闪光而已,没有实际的杀伤作用,只是纯粹好看而已。除非是在马戏团担任魔术师、吟游诗人之类的流浪法师拿来变戏法,否则任何有追求的法师都不会无聊到研究这个。张川越的研究也仅仅是出于理论学习的考虑,根本没想过能派上实际用场。
  
  但是现在这个无聊的法术起到了震撼人心的出场作用。
  
  在璀璨的烟火下,张川越如同天使降临一样出现在仓库的屋顶。他居高临下,气势十足地大喝起来。
  
  “你们这些卑贱的暴民,真是胆大包天!”张川越大声吼道。他发声的时候灵机一动,结合了一点魔法能量的波动。没想到这起到了扩大音量的效果,效果还很不错。他的吼声如同雷鸣一样在空气中回荡。
  
  正在攻击大门的码头工人们震惊地看着仓库顶上的张川越。他浑身环绕着没有散去的闪光术的效果,在夜色中就好像在舞台聚光灯照射下的歌手一样引人注目。张川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那件带兜帽的长披风,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显得十分神秘。
  
  “我是绿叶商会雇佣的奥术顾问,张川越大法师!我没兴趣和你们这些爬虫多废话。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滚出这里。否则我就用强大的诅咒法术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气势十足地说完这些话之后,张川越不给这些码头工人反应的时间,用手一指。随着他的动作一枚魔法飞弹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飞出,击中了爬在门上的一个工人的头。
  
  鲜血毫无征兆地在他头上炸开,如果一朵忽然盛开的鲜花。他抓住铁栅栏的双手变得软弱无力,无法继续支撑他的身体。然后他一松手,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仰头栽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上蔓延形成了血泊。拥挤在门口的工人随之陷入了混乱之中,稍稍退开了几步,以半圆形围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
  
  托瑞尔大陆并不是一个信息充分发达的社会。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报刊杂志,纸张、墨水和书籍都是昂贵的材料,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识字。
  
  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法和法师是存在传说中却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其实现代社会除非是在大学和科研机构,也未必有多少人真的在生活中接触过科研工作者。
  
  在现代社会,普通大众可以从媒体网络上了解这些专家学者。即使如此也不乏对砖家叫兽的妖魔化。在托瑞尔大陆,躲在层层的迷雾之后的法师更被真的当做了妖魔。
  
  尽管低阶法师的实际战斗力和低阶战士差不多。但是低阶法师却比中阶战士更难被普通人见到。他们往往都足不出户躲在实验室里研究魔法。普通的人很少了解魔法的真正威力。
  
  魔法飞弹其实并不是很强的法术,威力比托瑞尔大陆军队制式的轻型***的威力还要弱一些,和普通的短弓的威力差不多。魔法飞弹打中人身上只有一个不大的伤口,除非是命中关键位置否则不会有致命伤害。低阶法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最多能射出十几发的魔法飞弹,不可能对付的了好几百人。
  
  但是这些码头工人不懂得那么多。魔法飞弹并不是完全无形,而是基本半透明的能量体。但是在夜色中普通人的视力很难看清楚。魔法飞弹击中人之后就会消散,不会留下弹体。所以在这些人的眼里,张川越一挥手就有人身上出现一个弹孔。看上去就好像他能用魔法随意操纵人的生死一样。
  
  张川越说的诅咒正是在诱导他们往那个方向上想。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如果是被一支看的见的弩箭钉死,码头工人们还不会马上崩溃。被神秘的魔法不停杀伤却让他们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恐惧之中。
  
  当第二个人被击倒的时候已经没有工人敢于挨着铁门站着了。当第三个人倒下的时候,码头工人们开始远离这些倒下的伙伴,好像担心神秘的诅咒会通过他们的尸体传染一样。当倒下第四、第五个人的时候,来闹事的码头工人彻底的崩溃了。
  
  一瞬间,狂呼声,受伤的惨叫声,呵斥的声音混成了一团。无数工人调转头开始试图逃跑。有的人试图阻止,结果却和逃跑的人互相厮打起来。慌乱之中有火把掉在地上,引燃了工人们带来的本来准备点燃仓库的煤油。
  
  看着这些因无知而恐惧的人们,张川越心里莫名地感到悲哀。他希望自己不会如此。在托瑞尔大陆,探索未知的方法莫过于魔法。张川越对于魔法之路的信仰在这一瞬间,也变得越发的坚定不移。
  
  爆炸声之后大火在门前燃起。现在已经彻底没人能阻止码头工人的溃逃了。他们已经因为恐惧而疯狂,互相践踏。
  
  守卫们和管理员赫德森注视着这一切,被这迅速的转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几分钟之前,这些敌人还占据着巨大的数量优势,看上去几乎不可战胜。现在形势却完全颠倒过来,这些码头工人只剩下逃跑的份。
  
  他们用又惊又佩的目光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从梯子上爬下来的“张川越大法师”。
  
  “都跑掉了么?”一下来张川越就问。
  
  “都跑掉了。放心,这么混乱的溃逃,不可能再有人回来了。”赫德森回答。
  
  张川越点点头。接下来他们商定明天一早派个守卫骑马去向科马先生报信。大白天的话码头工人不大可能在路上设伏。即使真正的强盗也不敢那么做,白天会有赫尔德城派出的巡逻队,一旦被发现肯定会当场击毙的。
  
  经历了这样的惊吓,加上之前又喝了一点酒,守卫这时候大都感到十分疲惫。排好值班的顺序之后,就分头回房间休息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赫德森先生开了一瓶白兰地小口地喝着。他要为自己压下惊。
  
  赫德森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注意到几个年轻守卫在看到大门外几具被飞弹打死又被火烧的焦黑的尸体,都显得很惊慌。但张川越却和自己一样很镇定。这是有过战场之类血腥经验的人才有的表现。联想到战斗开始前他表情平静地和自己探讨能不能放手杀人的问题,赫德森打了个寒颤,决定不去深究这家伙的过去。
  
  除开有战斗经验之外,张川越还表现出了足够的随机应变能力。他在与仓库守卫的合作中表现出了足够的领导能力,在年轻守卫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与赫德森先生一起充当了他们的主心骨,稳定了所有人的情绪。在守夜、报信等善后安排上发表的意见也显得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这个家伙将来肯定成就不小。”赫德森心想。他很庆幸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自己能和这样可靠强大的中阶战士并肩作战。
  
  他转过头盯着窗外,惊吓过后他很难再睡着了,现在他只盼着快些天亮。
  
  在赫德森先生的注视下,天色终于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混乱的一夜已经快要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
  
  第三十六章:费斯特律师
  
  “张川越,这次实在是多亏了你啊。”半身人商人科马先生大力摇晃着张川越的手,神情激动,好像在地里拔萝卜的仓鼠一样。为了能够到张川越的手,他站在了一个箱子上。他这么剧烈的摇晃,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川越苦笑着回答,不记得自己第几次重复这句回答了。半身人确实是个热情的种族,但太热情了也让人吃不消。他已经被科马拉着手热情洋溢地赞扬了一个小时了。
  
  “啊哈哈,我们的朋友真是谦虚。不过半身人可绝不会亏待朋友的。这一点费斯特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是不是?”科马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类男子。
  
  “我保证,科马先生绝对慷慨。您这次的官司,他直接给了我一张五千金币额度的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填数字上去。”这个人类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微笑着回答。
  
  “太感谢您了。”张川越对科马说。“也同样感谢费斯特律师专业的服务。”律师对他的感谢点头致意。
  
  科马的回答就不是这么简单敷衍了,简直是滔滔不绝。“不,不必感谢,我的朋友。打赢官司也是给这些工会杂种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要价太狠,让生意没法做下去。没有生意,没有市场,没有我们这些商人,怎么会有繁荣的城市存在呢?在这次事件的影响下工会被迫把价格整体性的压低了十个百分点。这样的话仅今年的运费节省就足够弥补法律费用开销的大部分了,更不用说明年,后年……你简直无法想象这涉及多少金钱。”
  
  “费斯特先生,关于我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么?”张川越转向费斯特律师。他想换个话题,从科马先生的滔滔不绝中逃出来。
  
  “新”的进展指的是他前天下午从治安局离开后的进展。
  
  战斗发生后的第二天治安局就派了一队巡逻骑警接管了仓库。他们客气地请张川越、赫德森先生以及另外四个守卫去协助调查。每个人都很明智地接受了“邀请”。虽然年轻的守卫中有几个被吓的脸上发白。
  
  当天晚上科马就亲自到治安局交保释金把所有人保释了出来。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待在治安局的询问室。他们被问了一些问题,但是没有被关押进牢房,也没有被上手铐,保持了相当自的由。被接回绿叶商会的驻地后,他们几个更是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目前你没有再被传讯。我估计案件将被定为正当防卫。后续的法律问题我会帮助你处理,如果需要你出席开庭我将通知你。我个人认为不会有那个必要,在局里应该就能结案。”费斯特回答。
  
  “会被定成正当防卫就好。说到这个话题,我想请教一下帝国刑法典对于正当防卫的法律要件之成立有哪些具体的规定?”张川越问道。和律师讨论一点法律细节比接受科马先生的奉承更有趣。
  
  “关于这一点,帝国刑法典1425修正案曾谈到……”被问到专业领域之后费斯特先生看上去兴奋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明亮。他迅速而准确地组织语句来回答张川越的问题。
  
  张川越并非专业学法律的。但他来自于21世纪的地球,在那里一个纯粹的法盲将寸步难行。在那里许多刑事案件会成为新闻的热点,稍微关注下也能多少知道一些法律常识。这些用来做律师还远远不够,但和律师交谈则绰绰有余了。
  
  这片大陆有知识的人并不多,费斯特律师碰到一个乐意并且能够和他在专业上攀谈的人很难得,这场谈话让他感到兴致勃勃。张川越和他就不法侵害、防卫限度等专业问题深入地交换了意见,双方都感到十分愉快。
  
  最后还是费斯特先生不得不遗憾地表示,他必须去处理一些法律事务了。他欢迎张川越和科马先生随时来费斯特律师事务所来找他,不管是有业务还是想聊聊天。
  
  这个客套式的邀请还蛮真诚的。科马是他多年的老友,至于张川越,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坏,真的挺不坏。
  
  “那么期待和您再次见面,阁下。”张川越和费斯特律师握手告别。
  
  “恐怕我不能被称为阁下。只有男爵以上的贵族才适于被如此称呼。”费斯特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我是家族的第七顺位继承人而已,继承爵位和头衔可能性很小。”
  
  他看到张川越楞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张川越就恢复了镇定。
  
  “我坚信您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的奋斗获得类似的头衔。没有任何空头的头衔的价值可以和努力奋斗得到的丰富学识相媲美。我对您远比对任何一个知识欠缺的贵族更怀有敬意。”张川越肯定地说。
  
  费斯特律师沉默了一会,然后再次握住了张川越的手。这次用力的多。
  
  “谢谢。”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关上车门。在车的外面,饶舌的半身人科马先生又开始对张川越喋喋不休。
  
  车夫熟练地扬起了鞭子,这个装饰不算奢华、用材却很考究的轻便旅行马车灵巧地移动起来。在车厢的侧面,有一个黑色的飞马纹章。这是古老的亚当斯家族的标志。
  
  费斯特.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家族法律事务所合伙人及首席律师、科尔.亚当斯伯爵之子,伯爵爵位的第七顺位继承人,在马车里舒适地伸长双腿把脚放在对面的凳子上,同时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在自己的马车里独自一个人就不用在维持什么贵族派头,那很累的。
  
  每次出现在客户面前,尊敬的费斯特律师总是维持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他的衣着打扮也得体地符合一位贵族的身份:他穿着一身月布织成的黑色长袍,看上去华贵而内敛。这种魔法布料一米就要两千金币。来自萨维尔街的裁缝大师的手艺更加代价高昂。这身量身定做的衣服很好地衬托了他的体型。
  
  他现在乘坐的马车也很符合贵族身份。车身并没有暴发户式的过多装饰,但材料考究并且做工实用。黑檀木的木板经过魔法处理,轻便,防火,耐潮,更重要的是坚固。即使短弓和轻弩都射不穿,一般的刺客简直对此束手无策。
  
  当然如果惹上能动用重型***搭配破甲矢的对头,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唯一也许有点小小遗憾的,可能就是他的身份:作为一个伯爵的儿子,他的父亲给他制造了十几个兄弟姐妹。作为第七顺位继承人,他继承正式的贵族封号的概率相当低。一个没有承袭任何正式爵位的贵族,总是显得有些牵强。
  
  在广义上他称为一位贵族也不为过。他毕竟是一位尊贵的伯爵的合法儿子。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哥哥将降一等承袭爵位成为一位子爵。而他将是一位尊贵的子爵的亲兄弟。这样的身份在上流社会还是能得到一定的承认的。
  
  只是这样的承认并不保险,没有官方的证明。
  
  一个伯爵、子爵、男爵,不管怎么落魄,即使穷的一文不名,只要还没被剥夺头衔,他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如果公然侮辱他,就是和整个帝国做对,也是和整个贵族圈子做对。
  
  但是伯爵的儿子,子爵的兄弟之类,就很难讲了。如果他不幸破产,或者卷进什么丑闻,再或者他的父亲和兄弟与他断绝关系……这些都可能将他打落深渊。
  
  即使不发生这些可怕的事,在他之后,他的儿子将成为一位一位子爵的堂兄。他的孙子……他的孙子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总之是什么远房亲戚就是了。这些如果要称之为贵族就更牵强了。
  
  所以他努力读书。努力奋斗。借助父亲担任帝国法官的关系进入法律界后,他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他一直都很努力。
  
  只是这些努力并不能真正让他安心。在某种意义上他很成功。他在法律界出人头地,有自己的事务所,交游广阔,许多重量级的人物都和他有交情并且愿意给他面子。他也挣了不少钱,即使以贵族的标准,也称得上宽裕了。
  
  更不用说他的父亲必定会留给他一份不菲的家产——虽然爵位和家族城堡必定是他哥哥的,但是在其他财产上几个子女的分配会相对公正。即使他的哥哥也不会反对让自己的每个兄弟都过上体面的生活,那也和他的面子有关。
  
  但是讽刺的是,他有钱,有地位,但还是不如一个爵位更让人安心。爵位除非叛国罪,否则很少被剥夺。而普通人要担心的就太多了。他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担心自己输掉一场大官司导致破产;担心为了案子疏通关系被定为行贿罪;担心遭到案件中敌对的一方的私下武力报复。他知道这些可能并不算非常大,但是他还是常常忍不住担心。
  
  在他怀着这样的心情的时候,听到张川越对他说“我更尊敬努力和知识而不是空洞的头衔”时,他感觉很好。
  
  在一个贵族统治的社会,有这样看法的人并不多。也许法师们这么想的多一些。这个年轻人的气质还真有点像法师、学者一类的人。一句话并不真的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听上去感觉很好。
  
  他觉得可以在接下来治安局有关这个年轻人的案子的收尾工作中更认真一点作为回报。这也可以让科马先生开的支票更有价值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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